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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画中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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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也是这样?我问话的同时,从三媚背上箭匣里抽了两枝弩箭出来。

“不是,上次只有雾,然后是蝙蝠一类的东西,数量多到根本数不清。”她也收起了诛天弩抽出两枝带着吸血鬼毒牙的弩箭。

听到这儿我大体明白了,就是三媚的梦已经被那梦魇兽给实体化了,然后从血雾出现开始进行更改。眼下得先找地方躲一躲,不然这么多大头虫,一只咬一口,就算是大象也咬得只剩骨头了。

“冲”我俩并肩向建筑物方向冲去,一边跑一边不断用弩箭在空中挑开扑向我腿的虫子,同时还得小心不踩这些软不拉及的东西滑到在地上。此刻如果摔个跟头,立刻就得被蜂拥而上的虫子埋在下面,这么多张嘴就算每个从我身上咬掉撒尿牛丸那么大块肉我也死翘翘了。

但虫子生命力很顽强,被扎穿了还能挣扎着要咬我。而且数量实在是太多我竟然同时扎穿了两个在箭上扭动着身体,张着两层圆嘴乱咬一气。最后竟然它俩像是接吻一样咬到了一起,黄脓似的液体顺顺着箭杆就要流到我手上。把我恶心的连箭一起远远的扔了出去,还好这个时候已经跑到了一间石屋的台阶上。拿着箭把台阶上几个虫子都戳出伤口,趁后面的虫子吃受伤同类的时候,撞开门冲到了屋里,又赶快回头拴上了并用门边的木质衣架把门闩加固了一下,钟声总算小了一点。

这间有点像书房的屋子空间很大,两面墙都是巨大的书架。这并不奇怪,三媚的父亲是以智慧博学而闻名于当时的吸血鬼社会的。屋子的一角是一张很大的半圆儿形古典法式书桌,上面有那种带羽毛的蘸水钢笔和一个纯铜的地球仪,没有书架的那边墙上则挂着几副很大的油画。

其中一副是三媚妈妈的全身像,背景是面蓝色的墙,三媚妈妈坐在一张小圆桌旁边,桌上只摆着一个花瓶和一束鲜花。整个画重点的笔墨和光线都集中在三媚妈妈身上,画的那叫惟妙惟肖,特别是那嘴角一抹温柔的微笑和醉人的眼波,就连我这个不懂艺术的人都觉得是精品,这副应该是阿图瓦伯爵亲手画的。三媚以前给我看过她父亲法文名字的写法,所以我能认出来画上的落款。

挨着三媚妈妈的画,是伯爵那贵族气质十足的自画像,这副画得非常有意思。是伯爵作画时的情景,说有意思是因为画上用了一种类似于“嵌套”的手法。简单说是这样的,画面上的伯爵在创作油画。在画面中伯爵的画布上,同样画着伯爵在作画的情景,和整个的画一模一样,只不是缩小了很多。如此一层一层的嵌套,直到我肉眼看不清为止。不知道拿放大镜是否还能看到嵌套的继续,如果是还能看到一层层的嵌套下去,那这水平这绘画手法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伯爵自画像右边的一副上面也是老熟人,正是全身披挂着金属铠甲的战狼无双,右手刀左手盾,背后还竖着一面大旗在迎风招展。看上去应该是战狼带领狼族士兵出征的场面,战狼身后绿色的山坡上站着无数狼族步兵,不过在画面上比例都很小,可能是为了突出战狼形象的一种塑造手法吧。

同三媚妈妈那个一样,这副画重点笔墨都在战狼身上,细节画得很到位。战狼全身披着重甲,从画上看这铠甲的厚度有点吓人,普通人穿上怕是站都站不直,光亮的铠甲上还画有一些细小的划痕,想必是他多年征战的结果。

除了那覆盖身体大部分的米兰式铠甲外,战狼右手拿着赤红色的天上天下天地无双刀,左手和小臂挽着一面龟背形盾牌。盾的表面铸有狼头形的浮雕,狼的双眼处镶嵌着两块蓝宝石,有如活的狼一样散发着幽蓝色的凶光,似乎要越画而出。铠甲没覆盖到的地方,能看到战狼那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再加上头盔后双眼射出那令对手胆寒心颤的眼神,把战狼的形象和气势刻画的入木三分。从男人眼光看画上的战狼威猛的一塌糊涂,比三媚的父亲看上去要阳刚多了,这件事再次告诉我们,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有时候差异还是很大的。

另一面墙有很多窗户和一个取暖用的壁炉,和我们人类的房间不同的是这面是朝背阴面儿的,想必是吸血鬼不喜欢阳光的原因吧。在几扇圆弧形的窗户中间,挂着一些欧式击剑,老款火枪一类的兵器。就这屋子里的东西简单一扫,给人印象是男主人不仅博览群书,而且丹青妙手加文武双修,另外从给自己兄弟画像上看,没准还有一点点潜在的断背倾向。

此刻没心情研究艺术,三媚上前把墙上一对西洋剑连盒子摘了下来,并把其中一把递给了我。接过来后感觉这种剑很轻,剑身窄而直,尖端锐利以便于直刺,两面都开刃便于砍削,握把上有个图形的护手。

拿过来挥动两下感觉应该是走轻灵路线的,只在电视上见佐罗和奥运会运动员用过。还好我小时候和白老先生学过一段时间中国古代剑术,相来原理差不多,只是速度要加快一些。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更喜欢片儿刀多一些。但想想伯爵那么绅士的长相和风度,要是在书房里备着一把厚背砍山刀,那岂不是太有辱斯文了。

接过剑之后,我第一件事儿是把地毯割开,把门下边的缝塞死。又检查窗子统统关好了之后,刚长出口气,就听到壁炉那边噼里啪啦地像是有东西掉了下来,动静和菜市场鱼贩子把鱼摔死在地上差不多。我和三媚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看到很多虫子正蠕动着从那里爬出来。想来应该是房顶上也有这种虫子,顺着烟囱爬了进来。连忙把前面爬出来几个刺死,正在三媚找东西点火扔到壁炉里,准备熏死这些恶心东西的时候。门那边又传来了撞击声,拿起两张实木的椅子把门顶上,正在用吃奶力气把那沉重的书桌也推过去的时候,撞击声突然停了。

撞击声停了几秒,突然变成了拳头敲在门板上的“嘭嘭”声。凑耳过去在钟声的间隔中能听到钱掌柜的声音:“猴……大……是不是……在里面?”我一听这声音真是喜出望外。连忙踢开椅子打开门,他俩人没进来一股腥到另海产品黯然失色的怪味先一步冲了进来。两人的样子把着实吓了我一跳,老黑还算正常,和我差不多。但是钱掌柜浑身都是那虫子的液体,整个人像是在虫子堆里打过滚儿似的。

用手里的西洋剑把爬进来的虫子连扎带挑的弄出去,关好门我问:“怎么回事?”

“我那知道,恢复意识了发现自己在一个树林里。远远看到这儿有个城堡,就跑了过来,谁知道刚进城堡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雾和恶心到崩溃的虫子,钟声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我现在力气到是没变,但是身体没有平时那么硬,被咬了好几口。要不是老黑到的及时,我这会儿早剩骨架了”钱掌柜边说边找东西擦掉身上的黏液,不擦还好,这么一抹糊看上去更恶心。

“你呢?”我问老黑。

“我睁开眼睛发现躺在一条河里,沿河走了好半天看到一团红雾裹着这个城堡。想过来看个究竟却在钟声间隙里听到钱掌柜的声音,拿着无双刀狂砍一通和他汇合。无双刀砍上去,这些虫子立刻像被风干了似的,干巴的只剩一点点黑灰。但数量实在是太多,正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钱掌柜踩到了一枝箭,然后我们就向箭尾方向找到儿了”老黑擦掉了无双刀上的东西,眼神中看得出来他很爱惜这战狼留给他的遗物。

擦干净刀之后,发现画像的老黑又对着墙上的战狼双手合十,把画当牌位似的拜了三拜。脸上有我从来没见过的郑重和尊敬,我觉得这是一种强者对强者的尊敬,男性对男性的尊敬,纯爷们对另一个纯爷们的尊敬。

“怎么办?”钱掌柜收拾一下身上,理直气壮地问我道,就好像办法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由我负责保管的一样。

此刻门外的虫子都爬到了墙面,很多甚至爬到了窗户上,从里面能看到它们那身体在玻璃上一拱一拱的寻找缝隙。现在看它们钻进来只是时间问题,对我来说要在那之前想出解决之法。

这么办,我环视了书房里现有东西,说了我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一张四腿的方桌翻着扣在地上,然后四条腿用窗帘围住,做成一个开口的盒子形状。然后里面站上人,用剑不断刺死虫子,虫尸体上流出的液体可以为桌子润滑,后面有再有人推着跑就可以了。按老黑说的情况来看,这种血雾是有范围的,不知道是否这种虫子只能在血雾中存在,不过也要先跑到血雾外就知道了。

说到这儿谁的时候,四人都知道动作敏捷,出手如风的三媚是持剑开路的最佳人选。虽然血雾会影响视线,但就这密度,基本不会刺空,那么谁在后面推呢?我和老黑都把脸转向了钱掌柜。后者愣了几秒,无奈地骂道:“两个混蛋,每次苦活累活都是我的,真倒霉。”

“能者多劳么,本事越大责任越重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对吧?”我安慰他说。一边和老黑一起扯开窗帘,翻过桌子开始准备。窗帘一扯开又能看到那些恶心的虫子,把窗户都快盖满了,还在不停的蠕动着。

把桌子腿缠好后,又把一个实木的衣帽架横着绑到了两条桌腿上,用来做推动时受力的部分。为了能更好的把那些一头粗一头细的虫子压到桌子面底下,我和老黑又削了几个木楔子,在与推杆平行那边的桌面边缘,钉了一排进去。这样桌子就是倾斜状态,能更好的把虫尸体碾进去。这边几个人飞快的准备,那边虫子钻进来的越来越多,壁炉里的火也因为掉进来的虫子太多,被虫尸给压灭了。

基本准备好了之后,四人找了点东西把耳朵塞了一下。我拿起根翻动壁炉里柴火用的铁叉,跳进了围好的方桌,老黑站在我旁边,最前面是双手持着西洋剑的三媚。一身黑衣的她可能是怕虫子的粘液溅到头发上,找了顶黑色礼帽戴在头上,只是这样一看整个是女版的佐罗,就差一黑色披风和面罩了。

她回头看我们都准备好了,钱掌柜也把手放在推杆上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她双剑交叉,剑身撞击中发出清脆的交鸣之声。叮叮两声撞击之后,她一剑挑开了门上的门闩,挥剑前指嘴里大喊了一句“冲锋。”

门闩被打开的同时,门外堆了快一米高的虫子立刻把门挤开了了,哗啦一声打着滚进到屋里,场景和菜市场鱼贩子进货时候很像,只是眼前这一幕更恶心些。

由于门一开钟声也冲了进来,钱掌柜也不说话,奋起神力把倒扣的书掉推了出去。门外厚厚一堆虫子给书桌提供了第一次帮助,感觉书桌像是压到了葡萄堆上,脚下传来的感觉就像是很多东西被桌子板儿咯蹦咯蹦地给压爆一样。

在密集的钟声中,钱掌柜推着木杆开始加速跑,三媚负责正面,我和老黑各负责左右,不停的有那种大头虫弓起身子把自己弹起来想咬我们,都被我们打落或者挑飞到一边。

如果只有这种大头虫子的话,估计会顺利很多。但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突然传来有东西飞动时的声音。同时我觉得脖子上像是被谁吹了一下,冰冷的感觉让我全身一抖。把手里的火叉向后一打,手上的感觉告诉我打在什么东西上了。

其他人也发现了空中有东西,于是我掩护三媚,老黑掩护钱掌柜,不停的打飞空中向我们袭来的东西。其中一只被老黑一刀砍成了两半,尸体落在了我脚边,捡起来一看是一只鼠脸猪鼻、犬齿如刀、利爪如钩的美洲吸血蝙蝠。它的翼膜被砍掉了一半,扑腾着另一半翅膀一边还想张嘴咬我。这种蝙蝠唾液中含有抗凝血剂,能让伤口一直出血。更要命的是它们会传染很多致命的病毒,如狂犬病、严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亨尼帕病毒以及埃博拉病毒等等。这种体长10厘米左右的“小鸟”每年在全球要导致几百人死亡,或者引起大面积的疫情。只是不知道这梦中的吸血蝙蝠,有没有现实生活中那么多的病毒在嘴里,不过我可不想做这个实验。

自从和马氏兄弟打过交道之后,我对任何想吸我血的东西都十分痛恨,不管是地上走的还是天上飞的。恨意一起,我手上火叉加紧挥舞,但这东西越来越多。一开始还是1只,2只的出现,到后来就已经三五成群了。

而且更头疼的是,这东西飞行技术很高超,超声波能让它准确定位并做出反应。火叉又比较笨重很难打中它们,钱掌柜已经被抓了好几道伤口,不过万幸是都比较浅并不至命。老黑的无双刀到是接连砍中好几个,刀身上的火焰也燃烧了起来。

无双业火在似乎有种穿透这妖邪之雾的能力,然而令人惊恐的是,借着无双业火我隐约看到雾中出现一个人形的轮廓。

“停下”三媚也看到前面走近的人影,大喊着让钱掌柜停止,不然要一头撞上了。

就在我们停下并跳出来这会儿功夫,那个人影又近了些,看得也更清楚了点。只见这人长得一付让人牙齿打架的模样,绝对能吓唬哭个不停的小孩儿那种,因为小孩儿一看到这模样的,直接就吓晕死过去了。

具体长相是这样的,它头上罩着顶圆锥形的粗麻布套,眼睛的地方被剪了两个圆洞,其它嘴、鼻子、耳朵什么的都在麻袋里裹着,头部从正面看过去是个三角形。圆洞里露出两只按理说不像是长在人头上的眼睛,因为一点人气儿都看不出来,从那圆形的洞后面血红的眼睛我只能看出一种表情,就是一个“杀”字。

除了被差不多有两尺高的锥形麻袋布包着,看不清五官的头以外,这人的身上套着一件屠宰厂里工人穿的那种,防止身上溅到血的皮制长围裙。随着它的步伐,雾气被带出一个一个小漩涡,偶尔能看到它是赤着脚的,地面那些虫子也不攻击它,相反似乎有点害怕,纷纷让条路出来。同样赤裸的是它两条粗壮的胳膊,左手什么也没拿耷拉着,右手扛着一把足足有普通门一半儿宽的大长刀架在肩上,那刀足有两米长,厚的地方能挡住ak的子弹,薄的地方看不清楚,不过似乎是很锋利的样子,整个刀怕是不下150斤,估计普通人要双手也未必拿的动。它全身都溅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正在缓慢而稳定的向我们四个走来。随着它的脚步,钟声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轻,到最后干脆停了,我们四个也把塞耳朵的东西拿出来丢掉。

“是地狱刑者”我骂了一句说道。

“地狱刑者?我们已经到了地狱”钱掌柜边装填鬼斩边问道。

“应该不是”我看着越来越近的地狱刑者说道:“应该是梦魇兽根据刑者的本相制造出来的,还有这些东西,应该是一路的。”我指了指地上的虫子,这些东西应该是十八层地狱中,石磨地狱里碾碎的罪人肢体碎肉所化,天上的血蝙蝠也是,都是罪人被石磨碾压时,溅到空中的血滴和肉沫化成的。这些碎肉和血沫化成的虫兽带着生死对刑者的惧意,所以一见到它就害怕“

“这个什么刑者,厉害么?”钱掌柜装填好鬼斩神,瞄准了已经走到跟前的扛着刀的三角麻袋头说。这个刑者已经走到我们面前,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不戴任何表情地看着我。虽然我知道它同时也在盯着同伴,但给我的感觉是世界上只剩下我和想要我命的这家伙,它的气场忒强大了,把其他人都淹没在其中。

“这个……。很厉害,据记载这地狱刑者,在人世间做了三生三世的刽子手,砍下的头颅都能堆成小山。杀孽重的连地狱里的小鬼儿都害怕,在第四次投胎的时候被带到专司人间寿夭生死,统管幽冥吉凶的一殿判官秦广王孽镜台之处。

这孽镜台,台高一丈,镜大十围,专用来照出所过之人在世间所行恶事,无论多隐秘的奸恶行为都会在镜中一五一十的重现,然后一殿的判官会根据镜中所示罪恶,把罪人的元神送到其它殿中去受苦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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