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公私一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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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建邦从睡梦中起来，就被夫人告知，大厅里有人来访。

“是府里的人？”方建邦疑惑问道。

“不是，他不像是城里的人。”方夫人一边伺候方建邦更衣，一边答道。

“哦？夫人，盈儿呢，你不用服侍为夫，赶紧去照看盈儿，小心别摔着了。”方建邦关切地问道。

方夫人笑道：“盈儿有乳母看着，不会有事的，夫君先去用膳，客人我已吩咐下人看茶了。”

“甚好。”方建邦抚须称善。

等方建邦来到客厅，见到夫人口中的客人，顿时一惊。

“方城主，令千金着实可爱。”

原来，让方建邦吃惊的不是柳浮生的到来，而是女儿方盈竟然在柳浮生怀里玩闹。

“小女顽劣，下人也缺教训，怎地如此乱来？”方建邦忙向柳浮生告歉，然后接过柳浮生怀里的小方盈，叫来自家夫人好生看护。

柳浮生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脸上带着笑意。

“方城主，对令嫒真是爱护有加啊，只是，方城主对大平城为何如此残酷？”等到方夫人将女儿抱走，柳浮生的笑意便冷下来。

“阁下是柳老吧，听闻大平城之厄乃是你请人出手才得以解除，如今得见，柳老和赴援之人其实都是不凡之人。”方建邦一脸平静道。

“所以方城主害怕在下？”柳浮生此话颇有意味。

“不，方某感激阁下，从困境中解救了大平城，也从罪恶中解救了我。”方建邦表情严肃，不似作假。

“方某承认，方某在大平城拒绝结盟一事上有芥蒂，对大平城没有一开始救援的确是私心作祟。事实上，最先提出结盟的人也是方某。大德城地处偏僻，物产贫瘠，在十城中实力本就单薄，如今不少城民选择外流，城主府的建制开始削减，假以时日，大德城的防御将不堪一击。如果能够通过结盟达成资源共享，大德城的劣势将得到弥补。可是，大平城的退出让联盟变得岌岌可危，方某一念之下，几酿成大祸。”

“如果出于公心结盟，就不需要用私心来促成；如果行事近乎义，就不会有人拒绝。”柳浮生一脸冰冷，“以结盟势力孤立大平城，方建邦，这就符合你结盟的初衷了？”

“你可知你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念，动摇了整个人族的信念。人族不惧外来斗争，也无惧死亡，但惧怕孤立无援和背叛。他们可以为人族的壮大而献身，但不能因个人的私心而枉死。”

“跟绝望相比，死亡的痛苦微不足道，你可知道，当知道援军来临的那一刻，即使是再疲惫的守军也要叫着嚷着去宣泄围城多日积攒下的不满和苦楚，而在胜利的那一刻，没有一个人有多余的力气可以支持他们站起来，城头城下躺了一地的伤员，连一城城主都可以不顾形象在那里哽咽落泪。”

“战争不是个人私事，更不是几案上用来谈判的筹码。一个个鲜活的族人不是冷冰冰的计数数字，更不是稻田里的禾苗，割了一茬又长出来一茬。”